公路边惊现女尸

  1999年的江苏省南京市马群和仙林一带大部分区域保持着乡村面貌。田间冻土解冻，雨后林地已经有积水，向阳的田埂和路基开始发出一片新绿。看护林场的居民秦某在2月20日那天一早就去林地放水。公路上基本没有车辆，恬静通透。他远远看到路基斜坡上有个红色物体十分显眼，远看像件飘落的衣服。秦某越走越近，越看越不对头，从灌木间的缝隙看到了脚，脚上穿着单鞋，头发盖住了脸，脖子上套着塑料袋。单从躺着的姿势上看，秦某断定这不是一个活人。难道是被车撞了？秦某赶紧跑到附近村庄喊人打电话报警。

  接到报警后，南京市公安局栖霞分局刑警大队民警立即赶到现场展开勘验，同时向南京市公安局刑侦部门汇报。案发现场拉起一大圈警戒线，法医、刑警等都到了现场，寻找蛛丝马迹，很快排除交通事故嫌疑。时隔几个小时之后，原南京市江宁县通往湖熟的宁周公路边的灌木丛里也发现一具女尸，头部有大量血迹，头颈部也套有塑料袋。这两具女尸会不会有关联？

  经过勘验，警方认定这两名女子系遭人杀害，头颈部塑料袋是防止血流淌，作案手段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人作案。南京市公安局牵头成立专案组并案侦查，调动精兵强将对案件进行研判。

  法医检验结果表明：在马群和仙林交界地发现的红衣死者不到20岁，有遭遇性侵迹象，死因属机械性窒息；在江宁发现的女受害人年龄较长，约40岁，受钝器敲击导致严重颅脑损伤。

  办案民警经过多日走访发现，当地居民都不认识这两名受害人，她们很可能是被杀害后抛尸路边。根据衣着情况，警方推测两名受害人为山东、河南等地来江苏务工的外来人员。

  凶手十余年后现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案件没有突破性进展，但是南京警方并没有放弃。

  尸源来自哪里？无法知晓，抛尸肯定要车辆，当年还没有安防监控设备，也无法锁定嫌疑车辆。去年1月29日，南京市公安局刑侦部门对辖区历年命案积案现场痕迹物证逐一重新梳理检验，成功获取到上述案件现场遗留生物检材的准确信息，经过反复比对，与一名叫高某的男子完全一致。这个人从事个体装潢，现在已经58岁，曾与人发生纠纷被处理过。

  去年3月25日中午，专案组在南京市浦口区一公交车站台附近抓获嫌疑人高某。3天后，警方突破高某的心理防线。“别人的路是越走越宽，越走越高，而我是越走越低，如今成了阶下囚。”高某叹息，自己年轻时很上进，但到了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却因贪图享乐，经常不到岗被单位降级处理，后来被劝退。

  饭店老板酒后起色心

  高某离开原单位后，在江宁开了一家饭店，由于生意不好，根本留不住人。1999年2月，他到中华门附近的劳务市场招工。2月19日，一名妇女和一名年轻女孩在市场找工作，高某招她们做服务员。经过简单交谈，高某得知她们俩是舅妈和外甥女的亲戚关系。中午，他领着这两名女子到自家饭店，安排她们吃饭。饭桌上高某见年轻女孩长得标致，皮肤白皙，喝了酒的他当下心潮澎湃。饭后，他故意支开了女孩舅妈，随后就在饭店里不顾女孩反抗，将她强暴了。

  女孩的舅妈返回饭店后发现外甥女神情呆滞，眼角有泪痕，就明白了一切，当即与高某叫骂并扭打起来。高某怕这事情张扬出去，随手拿起一个锤子猛击女孩舅妈的头部，直到她不能发声。女孩在楼上大声呼救，高某冲上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那一年，女孩才17岁，女孩的舅妈38岁。当天夜里，高某将尸体装上车，分别丢弃在马群和仙林一带的乡村公路上。

  警方筛查20万失踪人员信息

  高某虽然交代了犯罪事实，但两名受害人的身份一直不明。今年3月27日，南京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南京市人民检察院有关人员专程前往公安部开展受害人身份查证，对登记的近20万失踪人员数据信息开展模糊检索，从中获取疑似线索460条，并逐一查阅、排除。经过5个小时工作，发现一重要线索，一名在网上登记的亲属描述失踪家人特征与此案中两名死者情况高度一致。网站信息显示，失踪女子金某，失踪时17岁，安徽人，1999年2月与舅妈到南京务工后一起失联，金某外出时穿红色翻领西装。

  办案民警迅速联系信息登记人，通过辨认死者照片，初步明确死者是其妹妹金某和舅妈谷某。为进一步确认，民警分别赶赴安徽等地提取死者近亲属血样比对，均符合亲缘关系。

  探员点评

  顾卫东（南京市公安局栖霞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

  这起案件的最终侦破，其实有两个很重要的因素。抓获嫌疑人，依靠的是自信的刑事科学技术，正是有了这一利器，我们才能确定嫌疑人身份。但更令我们头痛的还是如何确定受害人的身份。十余年前的人员流动不像现在这样频繁，各类相关信息也相对较少。我们当时依靠的是传统的方法，但迟迟无法得出结论。而确定不了死者的身份，就不能为这起案件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幸好我们转变思路，借助海量的数据搜索比对，明确了受害人的具体身份。